【陌ALL】Kiss me hard before you go
对不起，迟来了那么久的七夕
副本内容看看就好……我尽力了
因为想搞ALL用了败玫瑰设，所以可能有一定的阅读障碍，可以小窗或者评论问我
标题来自打雷的Summertime sadness
正文不太甜，刀糖混合，食用请注意
过去捏造
OOC OOC OOC
PTSD陌×飞羽
Summary：你要做好失去的准备才可以拥有。
你是重要的。
全文1W4+
祝阅读愉快
***
Kiss me hard before you go
眼前隔着朦朦胧胧的一片白雾，室内装潢模糊不清，于脑内呈现的是抹上了马赛克的色块。他眨了眨眼，身体的主人侧身拿起桌面上的水杯。陶瓷杯是凉的，水是温的。杯子再一次被搁置在桌上，只留下杯身自身的重量。
他想起刚刚被一饮而尽的液体，清澈剔透，水面上有晃动后产生的荡开的波纹。
-
“……呃。”
刚登上游戏的法神还未来得及瞥一眼周围的环境，来自系统与好友的消息提示便叮叮当当地响了起来。那声音至少持续了三四秒，一声接一声就没停过，对昨晚没休息好的王陌来说它简直就像是阎王爷贴在人脑门上的催命符，也许这说法太过夸张，但最差也是闷热夏日在人耳边嗡嗡叫的蚊子。
为了他多灾多难的神经，为了他时不时冒出的头痛，再不济也是为了他的耳朵，法师拉出菜单打开面板屏蔽提示音操作一气呵成。好不容易在卡兰多斯暗箱操作下长到十七八岁的魔法旋律长舒一口气，习惯性地摁着自己的额角，一边看起这几天里的消息轰炸一边顺手打开了飞羽的团队界面。
“所以，这个活动是……？”
队里大半人都在，除了有几个出去做任务了在忙，王陌随口在频道里问了一句，立马等来了回答。
“七夕活动。秀恩爱的有个秀恩爱本，吃瓜群众也有个冒险副本。”
在这个一切落幕的时间点上他们大多都很空。博弈与厮杀早已尘埃落定，后续也告一段落，没了先前无所不在的胁迫感后，东南亚这边的神级高手基本都进入了养老状态，基本是随叫随到，毕竟闲着也是闲着。
绝对不是在蹲人。
“奖励？”
“随机。紫装+紫道具保底。”
“信息？”
炎烬干脆利落地给他复制黏贴了一波官网资料。
『星辰归位，七曜逆行。元素洄游，万古启隙。』
“……”
对不起，这说了和没说有区别吗。
“算了。”深谙主脑风格的法师直接放弃了从官网上找消息，他扫了一眼论坛情报，人数限制5，探索解密类副本，战斗相关……可还行，目前为止触发即死。
奥法之神啧了一声，打开私信列表按顺序拉了一波队友。辉煌之城奥尔兰多永远是一副游人如织的景象，节日期间尤其严重。还是矮了人群一个头的法师明智地从小巷穿行，虽然最后还是绕到了大道上被npc周遭的人群挤得生无可恋。这时候用来遮掩身份的斗篷反而限制了他的行动，笼罩身体的布料在推搡的人群里几乎被压得贴在身上，束缚越发有限的行动范围。王陌尝试挣扎，王陌挣扎失败，王陌乖乖地被人群带着向前挤，他开始腹诽卡兰多的全息拟真设定，还没说几句便有一只手精准地抓住了他的领口，顺着空隙飞快地将他解救了出来。
不得不说法师的体格模板在战士面前压根不能看，布甲职业原本便精于智力与精神，而且装备也不如板甲职业那般沉重，更别提王陌那小身板。即使被卡兰多斯开了后门也变不成他现实里那二十几岁的青年身体，而王陌又因为神经毒素几年来的折磨显得有些发育不良——虽然说可以补回来但总没那么快——在飞羽眼里简直单薄得仿佛能被风吹倒。所以魔法旋律轻而易举地被九州问题少爷给拎了出来，神话职业的传承者还抱着他举了两下，嘟囔了一句怎么还是这么轻。
很好，这很飞羽。
“劳烦先放我下来。”觉得自己被调戏了（事实上确实被撩了）的王陌并不是很想说话，奈何自己宠出来的队友自己总得受着，而且他也并未感到什么不快，就好像与财宝接触巨龙总会感受到愉悦。他拍了拍风少的手，落地点了下人头，除了他以外的四个已然到齐，月光炎烬信仰三个法系站在一起窃窃私语，看样子已经等了好一会儿，而九州问题少爷……他并不觉得一个风元素领主继承者在赶路上会有什么困难。
合着他还是最晚的那个。觉得自己放了一会儿鸽子的王陌抹了把脸，跑去和npc对话进入副本，一阵天旋地转后他们读入副本，登入点是一片枝繁叶茂却有厚厚一层落叶的森林，而具体坐标随机刷新。他们人还没站稳，踉跄的脚步把腐败的枯叶踩成几截，系统提示随清脆的撕拉声一道响起，和这安静的环境一起带来压抑诡谲的不安。
『系统提示：玩家魔法旋律已死亡。』
……等一下！？？？
队友收到了惊吓，队友打开了消息栏试图对话，队友向系统打出了GG。
『系统提示：玩家目前所处区域禁止使用聊天工具。』
他们进入副本时卡兰多还是上午，而副本内却是昏暗阴沉的黄昏，太阳的余晖被厚重的云层掩盖，只从尚且算薄出透出几丝苍白的微光。密林中的四人为这暗淡下来的天空感到了些许不妙，副本的一切皆是未知，而黑夜中他们不可避免的行动受限，倘若这和妖精森林一样是什么恶魔老巢的话那更大事不妙，尤其是在旋律这个主心骨被莫名其妙剧情杀的现在……炎烬把自己头发揉的一团乱，一拳砸在树上，那些密密麻麻的低垂的枝丫因此而落下的虫叶差点劈头盖脸地糊了他一身。火法爆了句粗口，赶紧向旁一跳，他看了看几乎将光线全部隔绝的黑暗森林，又看了看空空荡荡的身侧，只得抬手点燃火焰，随便找一个方向前行。
说起来，哪来的风？
“……你……”
“嗯？”
风大了起来。
“炎烬你别乱动了就差你了！！！”
“风少！？”
“叫你好久了你终于听到了……”
对哦，在这种环境里岂不是风少MVP？
想多了谢谢，卡兰多什么时候这么好心了。
所以等到四人集合，迎接他们的是一场瞬间倾倒而下的瓢泼大雨，
『故事正在载入。』一阵丁零当啷的未知响声后，系统提示再次出现。『您的生存时限为，3日。*
*本副本时间流速与外界不同，请玩家放心。』
『雨中孤堡。』
还很应景地打了声雷。
“……”月光传说非常自觉地吐槽，“信仰你真的不考虑找你分身投诉一下吗。”
“你觉得他会听我的吗。”
翻遍技能列表也没找到避雨相关的四个人勉强将斗篷遮在头上，这天是没人敢再披着它了，一想到吸水后那种黏腻潮湿紧贴身体的感觉就算是有板甲阻隔的九州问题少爷也打了个哆嗦。他把风元素放出去溜达了一圈，整片森林空空荡荡，既没有空旷地带也没有低矮的灌木林，当然也没有其他人，仿佛这里只有这种树冠拥挤在一起的槐木，连同道路也只有粗壮树干间让人弯下身子行走的小径。黄昏很快过去，于是暴雨之中他们连零星月光都无法寻得。
“等一下，刚刚系统说什么来着。”
“雨中孤堡？”
“好，堡在哪儿？”
精灵摩挲着下巴开始回想，炎烬还在点着一朵火苗一边照明一边试图烘干点装备，虽然在这种程度的暴雨里他完全是在做无用功——积水已经要没过脚背了，再不离开他们整个人说不定都要浸水里了——不过闪烁的火星让他想起惊蛰的雷鸣，古堡的尖塔在错落枝叶间被闪电照亮一角。
除了被淋成落汤鸡外他们赶路的过程还算幸运，古堡肉眼可见地被废弃许久，门锁脱落门扉腐朽，整座城堡破败而无人问津，林木的新枝近乎是贴墙而过。信仰虔诚先扔了一个探测神术进去，法术结束后战士推开虚掩的大门，门轴令人牙酸的吱呀声兴许是副本正式开始的信号。引入眼帘的是落满灰尘与蛛网的大厅，画像被割裂色块脱落，斑驳的残存有几分鬼片风范，而水晶灯的的碎片将地面划得满地狼藉。玻璃不见踪影，雨水与风从窗框的骨架里呼啸着灌进室内。
那两具骨架就躺在大厅的一个角落里，金属制成的剑柄还搁在合拢的指骨之中。骨架上没有明显的外伤，制式的装备也看不出个所以然。唯一圣光选手信仰虔诚当仁不让地担当起了摸尸体的责任，尸体就像是场景的摆设一样，没有掉落也没有异化，只是头骨因为翻找的动作掉了下来，黑洞洞地眼眶对焦着虚无。
他不死心地再放了个侦测术，卡兰多不会强行剧情杀一位玩家，魔法旋律的死亡是在故事载入前，显然这个副本需要一种特殊的通关方法。探索解密，战斗即死，这种情况下每一处异常都应当存有线索，更何况这还是限时本……
『系统提示：检测到圣光波动。』
牧师眼中泛起光影交错的微芒，那是一本老旧的笔记，特殊视野下发着蒙蒙的白光，但刚才没有人能看得见它。触发类解密？信仰虔诚将那本笔记拿起，旁人的视角里它就像是从虚空里显现，仿佛是从另一个空间中取出。
『■月31■
因雇主要求，进行记录。』
也许是时间久了，也许是被溅进来的雨水淋到，墨迹晕开，时间的节点变得令人费解，幸好字迹还能够辨认。牧师先是给全员上了遍buff，随即炎烬点了一个恒定固化火焰术，温度很快回升，可惜淋湿后的不适感并没有随之消除。
『8月■日
一位队员失踪，凶多吉少。
雨势太大，无法搜寻。直接前往任务地点。』
……失踪？雨？他们对视了一眼，翻动的速度明显加快。
『探索闹鬼原因和寻找丢失的传家宝……看起来所需时间不短，早日离开为妙。』
『鬼出现了。
从二楼和更高的地方传来了哭声，二人一组从走廊两侧巡查，没有异样，除了声音。
排除恶作剧或法术可能，初步判断为灵，不排除冤魂可能。』
看到这段月光传说伸出手来掐着手指数数，数到第五声时不出所料地幽怨的啜泣声响了起来，光听便觉得这和气氛环境堪称绝配。对此拿着记录本的信仰虔诚理都没理，翻页略过大段对现状毫无帮助的任务陈述，找到了下一个关键点。
『牧师死了。无伤口，无挣扎痕迹，无魔力波动，灵魂完全被抽离。』
他看了眼日期，8月2日，第二天。
『二楼主卧有一面镜子，今天早晨搜寻时希(似乎是姓名的开头)牧师说他好像听见了失踪的■■■的声音。那面镜子在桌子边缘，倒扣。他顺着声音找到主卧，动作太大带到了它，碎了。』
『这是我能想到的唯一原因。』
“关键是镜子。”九州问题少爷说，“谁打碎谁死？”
『声音又来了。
它离我们近了一点。』
『■■3日
牧师的尸体不见了。糟糕的消息。
尸体就安置在我们旁边，没有人能在不惊动我们的情况下做到这点。』
『它离我们越来越近了。』
『我看见它了。
从镜子里。』
“镜子里的鬼？”
“打碎镜子等于放鬼出来？为什么鬼只杀那个打碎镜子的人？”
“第二天的幻听……”信仰虔诚说，“如果，最初失踪的那个人在镜子里呢？”
“那就是他队友杀了牧师？”炎烬顺着他的思路往下想，“不，不对。”
“是它们。”被文字陷阱坑习惯了的战士插嘴道，“任务里从来没说过这里只有一只鬼。”
“所以法爷是在镜子里？”德鲁伊凑了过来，他发梢还有点湿，火舌温顺地舐犊着黏在一起的黑发，然而头发的主人却有些心不在焉，直到九州问题少爷拎开他的头发他才意识发尾已经快焦了。
哀怨的哭泣声还在断断续续地响着，雨声又将它打得七零八落。信仰虔诚匆匆把记录翻完，然后他察觉到一种隐秘地注视，其主人他再熟悉不过。
但是没有，回过头他只能看到两侧的扶手，昏暗的大厅，和洞开的窗户，副本似乎不允许在剧情推动前让玩家看见鬼，导入期的时间只能被白白浪费。而没有尽头的森林，永不停歇的暴雨，诡异的死亡与失踪——标准的暴风雪山庄。
“……我怀疑卡兰多斯又在打什么算盘。”他收回目光，盯着摇动的火焰，“旋律最近，似乎状态不太好。”
他这话说的没头没尾，剩下的三个人却立马明白了他的言外之意。炎烬和九州问题少爷不谈，月光传说作为一个被卡兰多斯送了助攻的过来人差点把自己的头发揪断。一般来说卡兰多斯送助攻了，不是王陌出问题就是王陌出问题。这消息再糟糕不过，炎烬沉默了一会儿，闭了闭眼：“我还以为他只是没休息好。”
“游影也说旋律有点没睡好。”月光传说换了称呼，难得收起嬉皮笑脸，人在火焰旁蜷成了一团，“噩梦什么的，但旋律从来不说。”
王陌从来不说，他的字典里似乎没有示弱和向他人求助这几个字，每一次都试图一个人把所有安排妥当，而每一次他都做到了。于是他变本加厉，有加无已，机关算尽，呕心沥血也要把一切操纵在自己掌心。他对卡兰多斯说这是他的责任，所以他要尽可能地保他们周全——
暴雨天的夜晚确实有一点冷，他抽出一只手撩拨了下火苗，剩余的一只环住了膝盖。
-
而被他们挂念的王陌的情况也的确称不上好。
副本一开始他就被传送到了古堡，灵体的世界色彩鲜艳混乱，就像是把饱和度拉到了最高，万物皆光辉亮丽，金碧辉煌的大厅里觥筹交错，华服的裙边擦过正装的下摆。
一场舞会，毫无疑问。面容姣好身姿绰约的女人牵着他的手在舞池旋转，轻盈又愉快。下一秒他听见骰子滚动的声音，于是景物褪去黑暗袭来，那个女人紧紧抓着他，五官因悲哀和愤怒扭曲。
“你——背叛了我——！”
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过程动画。空间变化的感知混乱让他再一次头晕了起来，太阳穴突突地跳。这不是一个好征兆，卡兰多斯和他都清楚，他之前浏览过副本概况，每个团队的剧情尽数不同，所以卡兰多斯塞给他这个本一定有它的原因。我谢谢你，法师撑着墙歇了几秒，再站直观察四周，下次能不能考虑点病号的感受？
现在这场景和他队友所见到的一样了，死寂，诡谲。他晃悠了一圈，在微弱的流转的黄昏余光里察觉到微妙的不对。水晶灯的残骸躺了满地，他随手捡起一块较为平整的，眯起眼来。透过玻璃他看见两具尸体，而挪开玻璃，那两具尸体所处之地只有浮灰。
他揉了把眼，开启了奥术视觉。
肉眼看到的还是那样，但是……骨头架子腰上的是什么？属性减半全技能CD翻倍的奥法之神试着解开最上面的奥术封印，法阵难度不高不低，隐藏类，对奥术稍微有点研究的法师就能破解。魔力通过水晶穿了过去，魔法旋律把最后一个字符丢到该在位置，于是骰子声又开始响。
女人的声音在骰子停止后出现，凄厉尖锐，魔法旋律把碎片往腰带里一插，奥术系的封印解除下底下还有一个圣光系，直觉告诉他别去拿也别动，于是他没有藏匿没有躲闪，于大厅中央看着仆从的鬼魂从两侧冒出。女人在叫背叛的人死，撕心裂肺字字泣血，带着颤抖的哭腔，可战斗没有展开，等来的只是束缚和关押。
禁魔手铐，可以可以。早就被扔放出来的秘法镜像给自己施展了个幻术，本体在地下的牢笼，无人看守，所以王陌闭上眼开始双线操作，一边尝试挣脱出手铐探索地下室一边躲着仆从满城堡溜达，顺便用碎片看看自家队友。
法师沿着楼梯向上走，扶手上全是灰尘，长廊两侧皆是黑暗，每一扇大门都向他敞开。他随便挑了一间，金属门轴发出的响声出乎意料地小。房间里铺了地毯，脚步声被毛毯吸收，呼吸声清晰可闻。他挑了几本最近的，打了个响指，应声而起的光球亮度刚好允许他阅读。书籍的内容他有所印象，应当是从前有所涉猎。奥术视觉与侦测术没有发现任何线索，于是魔法旋律亲身上阵，除了把自己咳了个半死之外也什么都也发现。
要离开时法师像是想起了什么，折回来又一次望向了书架，书脊的字符在时光与黑暗的作用下无法辨认，所以他很有耐心地一本一本抽下来翻阅。光亮术越来越暗，他翻阅的速度也越来越快，那不是阅读，只是确认。黎明时分他丢开最后一本，沉默得像是融化在这晦暗里。
窗外暴雨如注。
-
后半夜几个人还是坐不住，两个跳脱性格的越想越头大，索性直接拉着另外两个起来杀上了二楼，所做的除了找镜子基本还是找镜子。四个人在天蒙蒙亮的时候灰头土脸地到了大厅集合。他们把整个城堡翻了个底朝天，省的等会儿出什么状况。
“三层，没密室没隐藏通道，也没地下室。”九州问题少爷说，“我们怎么进去。”
镜子在地上整齐地摊成几排，信仰虔诚蹲下来，指尖搭着镜面。镜子里折射出的世界与他们的既相似又不同，像是百年前这里还未被废弃时的景象，敞亮的穹顶下还能看见仆人的走动。镜子传来的景象各有不同，他回忆了一下原先的存放地点，然后分门别类归好。
“卡鲁亚克海象人。”牧师说，他话音未落炎烬就接了下去，“那个黑暗草的梦境药剂！”
“我这边有多余的，理论上是说一瓶五分钟。如果穿过镜子的话就说不准了，不过身体应该是可以搬过去的。”他从包裹里掏出一瓶瓶的药剂，指着镜子说，“介于镜面穿梭一一对应……所以，旋律是在哪一块儿？”
“问得好。不知道。”
“分头还是集体？”
“分头吧。交流的话风少搭把手。”
释放灵魂后镜面传来莫大的吸引力，穿越的过程像是粗暴地抽离拼合，犹如整个人塞进滚筒里滚了个几十圈。当然骰子声是少不了的，九州问题少爷晃了两下，发现副本还自带角色扮演。这衣服像极了贵族庄园里的管家，身份的变换无疑给他接下来的行动大开方便之门。
战士先是连上队友，随即按之前讨论出来的地点重要度准备找人。一路上安静极了，仆从在短暂的忙碌后回归自己应处之地，他转头观察古堡的装潢，视线从昂贵到不真实收藏品与武器上掠过，元素之心，传说法杖，圣光赐福之冠，阴影战甲，九州问题少爷甚至还瞄到了点亡灵天灾相关……这怕是打劫了某条龙吧。怪不得他们那会儿什么都没看到，这不打劫你打劫谁。
——他目光停留在那个熟悉的纹章上。
用一些别的来模糊边缘，核心却未做任何改动，用秘银，用红漆，甚至彰以玫瑰。这是秘法贤者继承人的印记，毋庸置疑。可是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轻轻地碰了碰，纹章却再脆弱不过地掉在地上。捡起来后战士发现原本的位置上还有一枚更小的。那枚徽章呈棱形，四周是锋锐的长剑构成的牢笼，内里的图案像是椭圆，九州问题少爷笔画了一下，觉得那两根平直的线条比起椭圆更像是某种胶囊。它完全藏在秘法纹章的后面，如果不拿掉先前的那个便完全看不到。队里的另外三个听完沉默了好一会儿，然后连信仰虔诚都爆了句粗口。
“？”
“等下再解释总之”信仰虔诚的语速很快，然而中途顿了一下，他又想起什么，再开口时带上了浓浓的挫败感，连语速也慢了下来，“先把他找到再说吧……我总觉得他要炸。”
“说起来，风少你能听见那个女人的声音吗？”
“唔……我试试。”
狂风骤起。
滂沱的雨声，以及，像是浸在蜜糖里的甜腻的女声。
她在叨叨絮絮地说着一些甜言蜜语，娇笑与呼之欲出的爱恋。她偶尔停顿，又突然咯咯咯笑起来，然后她说亲爱的，可是风并没有带来另一人的余音。
然后魔法旋律说够了。
“白日做梦也要有个限度。”现在魔法旋律的声音里连一点温度也没有了，他冷酷地打断女人的喋喋不休，锋芒毕露，却又让听着的几个不合时宜地想到竖起刺的刺猬。“梦该醒了。把幻境做得这么漏洞百出还这么热衷自我欺骗。”法师挑眉，指尖续起闪烁的蓝光，“太恶心了。”
也太狼狈了。
浩瀚的蓝芒以那两个人为圆心逐步向内吞噬，连接里炎烬和信仰急匆匆地在说鬼魂消失城堡褪色，月光传说不知道去了哪儿，离那儿最近的九州问题少爷还没来得及做什么便被呼啸的气浪掀飞。属于幻境的人与物在一起消亡，包括他暂时借用的这个身份。
“……草！至于这么排斥吗！”
他隐约听见信仰虔诚在另一端抱怨，随之想起来这位医学生是心理学专精（还是半路自学）。对方小声地埋怨，和一大堆专业名词一起传到耳边的，还有王陌与什么东西异变的声音。
被打碎了梦境的女人仇视地看着他，面目狰狞苍白。他对谩骂与诅咒毫无反应，任由女人的身形缓慢地变作被抛下的怪物。
“我很小的时候，母亲死去了。”
对着失真的世界，对着恐惧的投影，少年轻声说。
“我……很伤心。虽然她已经住了那么久的院，有了那么漫长的告别……我还是，很伤心。”
“当然父亲也很难过，只是不同于情绪崩溃的我，他……怎么说，早有预料，尚在控制范围中的悲伤。”他回忆起遥远的童年，梦境在编织漆黑苍白的葬礼，“他告诉我，你要做好失去的准备才可以拥有。”
“因为人总是不断地在失去。也许是小物件的损坏或者是丢失，也许被盗窃被抢劫，也许是寿命到了然后的不能使用和报废。死物尚且如此，更何况是活生生的人？”那是一种漫不经心地，闲谈时会出现的上扬的尾音，可王陌死死按着心脏，仿佛那边收缩震痛，“总有朋友会离开你，总有爱人会告别你，你的亲人会先你一步老去，而人世间多有意外。”
“因为他是总裁，他一念之差就可能涉及到成百上千个家庭，涉及到可能的无数条人命，所以他只能悲伤，不被允许失控。”心脏如同被针刺，本该痊愈的身体又泛起强烈到可以剥夺思考的疼痛，他难以遏制地咳了一下，嗓子发痒，“然后我进了医院，风寒，差点发展成肺炎。半个多月后我回到学校，所谓的朋友圈子就再也融入不进去了。”
“我习惯失去，因而畏惧失去。是，这一切是像白日梦，但是怎么办？人总归是要失去什么的，所以你要做好失去的准备才可以拥有。”像是有火焰灼烧内部，感知只余下无法言喻的痛苦。那噩梦卷土重来，尽管他清楚自己根本毫发无损，“把它当做人生准则，严格遵守，不然受伤的只会是自己——唯有这点我很小就学会了。”
“我怎么办呢……？铐起来，锁起来，签订合约，调查背景……把飞鸟的翅膀毁了，像熬鹰一样彻底收在笼子里？”他低低地笑了一声，“这样是不对的……就算是疾病也不是这么做的借口。而我也做不到。”
爱不应该是这样的。爱不应该是刀锋和镣铐，也不应该强制和扼死的自我。他对爱的认知一直美好的，他的父辈拥有几乎完美的爱情，除了母亲她过早的死亡。
那应该是冰糖心的苹果，应该是熬化了浇在甜品上的焦糖，应该是偶尔的香精在唇齿间的交换。它可以有争吵，可以有不满，但会在事后给予一个黏糊糊的吻，在对视之后相视而笑，彼此的注视间心脏欢欣雀跃。
我相信永不背叛永不离去，只是心怀恐惧。
“情感是需要经营的。”他说。王陌叹了口气，抬起眼看张口血盘大口的怪物，“我予取予求，贪得无厌，欲壑难填——”
“——而你的治疗方案就是这个蹩脚的刺激吗，卡兰多斯？”
-
于是一切回归原点。
城堡内部的时间与空间混乱的无以复加，一个转弯便能使人彻底迷失方向，这处境无疑使所有人头大，唯一值得庆幸的九州问题少爷的职业特效没断，不然那才是真的凉凉。
“信仰。”连接里炎烬道，他的闷闷不乐通过风元素不带折扣地传导了所有人耳里，像是被人连环泼了一打冷水，“解释一下？你确诊了？”
“……我觉得，他就没从那个APTX4869里走出来过。”牧师烦躁地甩头，眼眸里浮上一层暗色，“创伤后应激障碍。PTSD。”
“……草。”这回轮到九州问题少爷爆粗口了，坏消息砸得他有点懵。他一边尽量记住来时的路线，一边挠了挠脸侧：“旋律这是，怎么回事？”
“虽然说PTSD一般常见于退伍老兵，但是它本质是精神障碍。”唯一选修心理学的信仰虔诚隔着错乱的空间解释，“只要被死亡威胁过，哪怕只是一次，更别提旋律他，持续了七八年。”
被困在年幼的身体里，毫无规律肆意复发的顽疾，悬在头顶的达摩克里斯之剑，漫长的挣扎着的折磨。
所以才会有这是梦一样的惶恐。
更麻烦的是他还是个闷罐子。月光传说一边沿楼梯漫无目的地向下走，一边听着细微的骰子跌落的声音。运气好他马上就能验证自己的猜测，运气不好他走到天荒地老也无法找他那位不让人省心的小队长。他还在胡思乱想，脚尖却踢到一块不平整的隆起。这么一看其实随机其实还是挺好，精灵拉开木门，对着黑洞洞的甬道一跃而下，翻滚落地后不出意外地看见了王陌。
12岁，手腕上的金属铐镣，苍白到发青的皮肤。太狼狈了。他想，难过的同时无名火又冒了起来。
身形单薄的少年一只手挡在脸上，跳跃的烛火投下明灭的阴影，眼神空洞地凝视构想出的粗糙的砖块。听到声音他偏了下头，沙哑的笑了一下，“卡兰多斯又卖我了？”
精灵阴着脸停下，打开牢笼径直揪住了少年的领口。
那压根不是一个吻，月光传说粗暴地啃咬上王陌失去血色的唇瓣，他绝对咬破了皮，因为血液特有的铁锈味同时蔓延在两个人的口腔。王陌发懵地仍由月光传说动作，他的队友灵活地撬开他不舍防备的牙关，宣泄某种感情一般地在内里四处掠夺。陌生的闯入者肆意妄为，舌尖舔舐口腔内的黏膜和上颚，他模糊地明白了月光传说到底是为什么而生气，对方的一举一动皆在传递一种迷惘的不知所措，包括死死地环住自己的手和逐渐温柔下来的攻势。
“满意了吗？”结束时月光传说问他，精灵低着头，声音还有火焰在燃烧。
现在我再一次告诉你我喜欢你，我爱你，以事实证明，所以你能不能收一下你自己浑身的刺，回过头来看我一眼？
“那个时候，刺天跟你说过的吧。他应该告诉你了，我们怀有同样的感情，抱有同样的愿望，所以我们一直都在，永不背弃与离去。所以你选谁都可以，你谁都不选也可以，你谁都选也可以。因为感情是双方的事，强求没意思，强求你更不行……”月光传说揪着领口的手加重了力道，他单膝跪在地上，头还是低垂着，“我记得那会儿你还哭了，然后你把自己作进ICU作进无菌室，好不容易恢复了我以为你终于能好好的……结果你又逞强。”
“……”
“创伤后应急障碍，我说，这种时候不应该去向身边的、亲近的人寻求帮助吗？你偏不，一个人闷着，以前的A药还算是直接牵扯到你性命的秘密，所以你不说，没有问题可以理解。——可是现在呢？！”他语气激动了起来，猛地抬起了头，刘海的阴影里的眼眶有点泛红，像是条可怜巴巴的弃犬——这比喻让他自己感到诧异，随即他有些绝望的想，完了王陌，你真的是被他们给宠坏了——而月光传说凑了过来，脑袋顶在他胸口，“你宁可跟那个人工智能讲也要瞒着我们，还有你那套歪理！我们有这么不让你信任吗？！”
“……我。”锁链锒铛作响，他嘴唇蠕动了一下，抱住精灵颤抖的身体，“我只是觉得，假设和现实是不一样的……”
“你就觉得有人会拍拍屁股跑路？”
“——不是！”他动了手指，垂下眼帘，“总归会有种距离拉开的感觉……再加上……我不想再让你们为我担心……”
“王陌！”月光传说难以遏制吼了一声，而比声音低的更快的是他的气势，他看着这间被思维认定是牢笼的地方，风元素围着他打转，他没去管对面那三个怎么想，只是慢慢地说，“你还是，不够信任我们。”
“你永远都是这样，一个人解决一切，一个人挡在我们面前，然后说交给你，却从来不看一看我们，也从来不看一下你自己。”
他大概知道对方是PTSD导致的情感受限，但还是不可避免的为此而感到难过。
然后王陌浑身都僵住了，他试图把自己缩起来，却忘了自己还抱着月光传说。那表情像是要哭出来，而贮备的心理学知识告诉他月光传说说的是对的。他不信任，因为他感觉不到被爱。
他被照顾，被关注，杨天飞恨不得一天24小时都看着他，而刀锋战士都对他关怀备至。那不是出于别的，只是出于爱这纯粹的情愫。他知道，但就是……感受不到。
理智和情感两相剥离，在以性命为赌注的战场上这是救命的技能，可是赌桌和筹码已经离他远去，PTSD又加深了障碍。卡兰多斯给他了一个建立在他恐惧上的副本，把他的内心赤裸裸地投射在他面前。他不应该这样，他比谁都清楚自己的状况，他给自己确了诊，和超级计算机联系计算治疗方案，但是向所爱之人求助……做不到。
这算什么啊，越亲近的人越是觉得疏远吗？
“……对不起。”他捂住脸道歉，疼痛又席卷而来。APTX4869，他的噩梦，他遭受的诅咒，他已经痊愈了，可还是找不到那一块能够承载人的浮木。而月光传说一点一点掰开他的手，亲吻他的眼角。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他喃喃道，“但是没关系的。你是最重要的……以前阿拉贡能为你报废自己的账号，刀哥能为你暴露自己的身份，而现在更是一切结束……我们一直都在。”
那块腰间的镜子碎片蒙蒙地发亮，倒映出来的景物像是拭去了迷雾，映射出一枚老旧的戒指，之后系统公告响起，副本强制结束，魔法旋律飞快地下了线，像是在逃避什么东西，又或是去向谁求助。在NPC面前剩下来的四个人面面相觑，信仰虔诚拍拍了月光传说的肩，表情是大写的无奈。
“你……直球打的真的可以。”
“所以旋律那边……怎么说。”
“算是让他正视自己了……？”
“所以卡兰多斯把我们都算进去了？”
“等旋律好了一定要让他骂一次你分身……”
“我并不是很想要这个分身。我只想揍他一顿。”
“带上我谢谢。”
『系统公告：玩家魔法旋律带领的‘飞羽’团队，与卡兰多传说时间2:14成功完成七夕特殊副本，获得成就点数20，善良守序联盟阵营声望20点。』
『系统公告：卡兰多传说历8014年8月7日下午2点14分，玩家魔法旋律，通过了失落的古代传说装备的考验，获得传说级橙色戒指「博尔赫斯之戒」，善良守序联盟声望提高5000点，黎明之塔法师协会声望提高3000点。』*
博尔赫斯之戒（传说级）
——我用什么才能留住你。
手部，指环
装备：使你获得技能“迷惘者之心”。
“I can give you my loneliness, my darkness, the hunger of my heart; I am trying to bribe you with uncertainty, with danger, with defeat.”*——博尔赫斯。
“你在恐惧什么？”
-
“欢迎回到现实。”
他刚从游戏仓出来便听见杨天飞在一旁说话，他有点没反应过来，眼泪顺着脸颊滴落。明显卡兰多斯又把他卖了，不然杨天飞看见他这样先得手忙脚乱地炸一波，而不是站在他面前看着他哭。
他低着头哭了好一会儿，一把鼻涕一把泪，杨天飞一边给他递纸巾一边拍着他的背。难得见到王陌这么激烈地情绪外露，他想，那几年里就算是A药复发他都没怎么哭，撑死了掉两滴生理性泪水，他一直都很高傲，就算要是演戏也不允许被别人看到自己的阴暗面。魔法旋律一向强大而无所畏惧，因而王陌得以有资本去抗衡他的恐惧。可是实体的恐惧尚且这么难以消灭，更何况是精神上的。
是我的错，他的幼驯染这么想，我应该更死皮赖脸一点的，不然事情还不至于发展到这种地步。
“……天飞。”
“我在。”
“陪我睡一会儿，一会儿就好。”
“……嗯。”
就像是回到了几年前。
王陌住在养疗院，杨天飞在病床旁边陪他，安静地过去很久，直到王陌醒来。王陌希望一睁眼就能看见他，而他也如此祈祷，让他睁开眼，让他再一次看到我……
为此我做什么都可以。
王陌醒过来时天色尚早，杨天飞说你才睡了两个小时要再睡一会儿吗，他摇摇头，说足够了。他睡着期间死亡刀锋进来过一次，看了眼状况就点点头表示自己懂了。这下丢脸丢大发了，他无可奈何的想。杨天飞给他一块热毛巾，他把脸埋在毛巾里，略高的温度抚慰了过于紧绷的神经，让他全身都松懈下来。
“天飞。”
“嗯？”
“帮我联系心理医生吧。”
“……嗯。”
他透过毛巾的边缘看杨天飞，杨天飞无疑有一张好看的脸，朗目疏眉，嘴唇有那么点薄。他被神经毒素摧残的混沌的记忆里还有那么点碎片清晰可见，足以让他想起杨天飞过去的“丰功伟绩”。他们有年龄差，经常隔着两个学校来往，杨天飞基本可以算是他们学校的校草，和偶像剧一样的什么打个球一群小迷妹围着。之后天飞去当了兵，回来人黑了几个度，八块腹肌人鱼线，用小姑娘的话说就是大喊三声“我可以”。前世还没他变小这档子事，杨天飞一边给他打工一边打游戏一边还去夜店泡泡妹，他被APTX4689毒死的那天对方在跟女朋友出去玩……
可是现在一切都是我的了，包括他整个人和其余的更多，都是我的，我的！王陌再把脸埋进去，他的占有欲突如其来的工作，活像看着金币从袋子里掉出的葛朗台。
“稍微打断一下。”门被敲了两声，破晓晨曦的头从门缝里探了出来，“旋律你的事回头再说，我们马上要走了哦~”
啊好我就知道……等一下去哪儿？
他茫然地看向杨天飞，杨天飞回了他个你真的不知道今天几号吗的眼神。他年轻的恋人败下阵来，推着他进了洗手间整理仪容。
“今天七夕啊你真不知道吗？”
“七夕和出门什么关系……？”
“算了你就跟着走吧。”
还没出房间，王陌眨了眨眼，非常从心给了杨天飞一个一瞬即逝的吻。
“……啊。”上车后他才想起什么，问，“晨曦，你什么时候来的。”
“你终于反应过来了吗……昨天到的，本来打算明天走但是你……”破晓晨曦通过后视镜看着王陌，王陌眼睛还有点肿，眼眸却很亮，漆黑一片，澄澈透明，直视时你能在他眼睛里找到自己的投影，像是亘古星河，“再过个十七八天？反正家里没什么要忙的。”
车在离目的地有一会儿的地方停下，他们徒步走到江边，已经有游客陆陆续续地停留，杨天飞拉着他向前，工作人员要求出示票券，他的幼驯染照办，顺便还买了一点小食。要是还猜不出来的话王陌也罔顾他的名号了。
夏日祭的游园会盛大，尤其是选在七夕这一日子的。一路上他的总裁属性八成是被同行的三个继承了，基本是他视线停留两三秒，然后就开始买买买。不是你也要看我吃不吃得下啊……被投喂了关东煮苹果糖烤鱿鱼章鱼烧以及一系列烧烤的王陌有一点点生无可恋。他手上还挂着捞金鱼的袋子，拿着没来及吃完的食物，所幸几个人大概知道了自己过分，后半截到底还是安分了下来。
因为场地的关系，心愿签似乎变成放河灯。按国际惯例几个人先去求了个签，王陌看看自己的大吉，又瞄了瞄旁边几个吉和中吉，觉得这玩意真没什么可信度。即便如此他还是小心的收好，在放河灯的时候写：
希望一切都能好起来，我和他们。
我……很久以前就不想放手了。
他听见烟火飞上高空。
就像是曾经在指尖绽开的火焰，狂风，与魔法，漆黑的夜幕满载星野，盛放的烟火如流星陨落，将宇宙银河都落入眼眸。
“你是最重要的。”
夏天快结束了。
可是还会有很多个属于我们的夏天。
“七夕快乐，我爱你。”
***
小剧场×1：副本+花火后续
等到散场的时候杨天飞又给他塞了个冰淇淋，王陌回程的路上一点乖巧地啃完，坐他旁边的死亡刀锋帮他擦掉嘴唇上冰激凌融化后的白沫，问他：“你在想什么。”
“嗯……啊？”王陌猛地把自己从乱糟糟地思绪了拔了出来，过于快速地转过头，死亡刀锋接了一句你慢点小心晕车，然后他点点头，看着被自己咬得不成形蛋筒说，“总觉得……早上的那个本不应该只有这点东西……和官网描述都对不起来……”
“……你是觉得至少还有件橙装是吗。”
“嗯……”
绝倒。
不愧是你。
回到家后几个人都有点累，王陌最甚。杨天飞催着他早点睡明天还约了医生，他盯着关了灯的天花板好一会儿，确定天飞走了以后一骨碌爬起来，打开了个人终端。
那什么……情侣之间，是要送礼物什么吧？送什么好呢……
说起来，副本结算奖励是枚戒指……可戒指不应该是当面送的吗……而且下次聚会还要隔好久……
王·恋爱白痴·天生撩人EX·陌左想右想，最后非常没有新意的打算送两次。邮寄一次见面一次。他一边想不就多设计几枚戒指嘛小意思，一边掏出笔开始写写画画。这工程量可能确实有点大，因为几个星期后这从出生到完成都打上了加急的戒指才送到其主人手里。
王陌把他们每个人的印记与特点统统提炼了出来，戒指精巧而设计复杂，内侧还刻上了每个人的专属符文，如果不是地方不够大概刻得就是名字，而且随手一试，戒指的大小正正好好带在无名指上。
这·TM·谁·扛·得·住·啊！
半年后的聚会他勒令所有人都必须给我到了，不然那一叠戒指送不到人手上多尴尬。这回戒指换了个花样，以飞羽的羽毛要素为整体，辅加不同的纹路，造型别致独一无二，螺旋向上的雕刻顶端是闪耀的钻石。
对不起，真设计不出来。
别说王陌送的时候整张脸红透，谁拿到的时候不是别过脸去耳廓通红。
你王陌永远是你王陌。
***
小剧场×2：给风少加了点戏
魔法旋律约九州问题少爷去图书馆的时候刚好是大中午，秋日的气温已经降了下来，可唯有十二点的骄阳始终没变。魔法旋律约他在独立阅览室，进去之后九州问题少爷发现大名鼎鼎的法神现在正摊在桌上，翻了一半的书随意地一丢。
飞羽里都是人精，哪怕九州问题少爷这个很晚入队的也是。他拉开凳子在法师旁边坐下，饶有兴致地盯着魔法旋律露在外面的半个脑勺。
“痊愈了？”
“嗯。”
“所以感觉怎么样？”
“……”魔法旋律挪开手，把自己的脸埋在书里，“丢人。”
丢人丢到太平洋了都。
“谁让你脾气死倔？”
“害风少你怎么也来……”
老好人切开都是黑的，他挫败地转头，让自己能看见九州问题少爷。战士正笑眯眯地看着他，他盯了一会儿，随即问，“收到了吗？”
“……收到了。”
现在魔法旋律扳回一局了，九州问题少爷有些不好意思的握拳咳嗽，来掩盖自己脸上的红晕。王陌笑了笑，转而一搭没一搭地和对方闲聊。
“说起来，我有个问题想问很久了。”
“嗯？”
“我和你见面那会儿……你到底是故意的还是纯粹是碰巧？”
这件事萦绕在他心里很久，自从魔法旋律的重生确认为既定事实后他就一直想问，也不是说心里有个疙瘩什么的，毕竟和王陌相处了那么久谁都看得出来他确实是那样一个人，单纯的就是好奇。你钓来一个你前世的神王级高手难不成还不允许别人好奇？
“……啊，那时候。”魔法旋律转开了视线，明显是在回想。他把视线移了回来，看着这位赫赫有名的神话职业传承者说，“是碰巧啦。”
“APTX4869是神经毒素，别说你了，我进游戏那会儿什么都想不起来，纯粹靠直觉和什么灵光一现。后来游戏里呆的久了稍微能理清一点了，能想起游戏本体事宜和攻略，但对于人……我只记得名字，脸啊装备啊什么的完全想不起来长什么样。”
“所以我被你救完加好友那会儿你那个特色发呆是看见了我ID？”
“嗯，你总被给我点反应时间吧……我很容易想事情想到别的什么都关注不了的，不然你以为我的专注模板哪来的……”
“……噗。”
“嗯？”王陌错愕地歪头，对九州问题少爷突如其来的笑意摸不到一点头脑。旁边的战士摸了摸他的头，忍着笑意说：“没什么，只是终于有一点你是个未成年的实感了……”
“喂喂我两辈子加起来都要快40了好吗。”
“可是你真的……”九州问题少爷比划了两下，还是笑了出来，“很可爱啊。”
“……啧。”
“好了说正事。”像是在安抚炸了毛的猫，风少说，“你找我什么事？”
“没什么。”魔法旋律秒答，他抄起一本摊在脸上，整个人感觉又软了几分，“就是想找人说说话……啊烦人。”
“嗯。”
“就那什么。唉。”他声音小了下去，“感觉我真的很像渣男啊……”
“……噗哈哈哈哈哈哈。”
“你到底在笑什么啊？！”
“不是，旋律你为什么会这么想啊？”
“呵，别人脚踏两条船三条船就已经是渣男了，我都几条了……游戏都没这么夸张。”
“人家游戏也九艘跳了差不多差不多。”
“这算什么安慰啊？！”
“……咳，你可以这么想，什么后宫杰克苏，或者古代皇帝的后院什么的。”
“别以为你憋笑我就听不出来了。”他叹了口气，拎开书，“被你这么说我觉得我更渣了……”
“……”忍笑的眼神。
你开心就好。
但是确实，是有话想说的。
“风少。”王陌说，“过来一点。”
“？”
然后他直起身，凑了过去。
“虽然被传说说是歪理……但我说过的吧。”
情感是需要经营的。
啾。
他闭上眼，加深了这个吻。
谢谢你……不管什么时候，都站在我这里。
***
*公告模板根据原文改的
*博尔赫斯的我用什么才能留住你
全文如下
What can I hold you with?
我用什么才能留驻你？
Jorges Luis Borges
博尔赫斯
I offer you lean streets, desperate sunsets, the moon of the jagged suburbs.
我给你贫穷的街道、绝望的日落、破败郊区的月亮。
I offer you the bitterness of a man who has looked long and long at the lonely moon.
我给你一个久久地望着孤月的人的悲哀。
I offer you my ancestors, my dead men, the ghosts that living men have honoured in marble: my father’s father killed in the frontier of Buenos Aires, two bullets through his lungs, bearded and dead, wrapped by his soldiers in the hide of a cow;
my mother’s grandfather -just twentyfour- heading a charge of three hundred men in Perú, now ghosts on vanished horses.I offer you whatever insight my books may hold. whatever manliness or humour my life.
我给你我已死去的先辈，人们用大理石纪念他们的幽灵：在布宜偌斯艾利斯边境阵亡的我父亲的父亲，两颗子弹穿了他的胸膛。蓄着胡子的他死去了，士兵们用牛皮裹起他的尸体；我母亲的祖父——时年二十四岁——在秘鲁率领三百名士兵冲锋，如今都成了消失的马背上的幽灵。
我给你我写的书中所能包含的一切悟力、我生活中所能有的男子气概或幽默。
I offer you the loyalty of a man who has never been loyal.
我给你一个从未有过信仰人的忠诚。
I offer you that kernel of myself that I have saved somehow -the central heart that deals not in words, traffics not with dreams and is untouched by time, by joy, by adversities.
我给你我设法保全的我自己的核心——不营字造句，不和梦想交易，不被时间、欢乐和逆境触动的核心。
I offer you the memory of a yellow rose seen at sunset, years before you were born.
我给你，早在你出生前多年的一个傍晚看到的一朵黄玫瑰的记忆。
I offer you explanationsof yourself, theories about yourself, authentic and surprising news of yourself.
我给你对自己的解释，关于你自己的理论，你自己的真实而惊人的消息。
I can give you my loneliness, my darkness, the hunger of my heart; I am trying to bribe you with uncertainty, with danger, with defeat
我给你我的寂寞、我的黑暗、我心的饥渴；我试图用困惑、危险、失败来打动你。
谢谢大家看我瞎写这么久，非常感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