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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ALL】终归寂静(3)

瞎瘠薄写

把陌放出来溜达溜达

 

祝阅读愉快

***

三、蚕时之影


他在下落。

他跨过第四千八百六十二万阶台阶,楼梯坍塌,整齐地跌落,台阶的银边止步于他的鞋尖。阶梯碎裂的声响消弭无踪,星河寂静。他沉默半晌,腾空飞起,洞开的门扉发出蒙蒙的光亮。三年以来他重复无谓的尝试,每一次终结于阶梯的崩塌。在下一次到来之前这里永不复原,无光的黑洞侵蚀流光的材质,螺旋之底向他发出沉默的拒绝。

他飘过无垠的星空,英仙座的魔眼摇曳着划过感知。他听见重复的言词、悲鸣与赞美,虔诚的祈祷犹如闹剧般荒谬,锁骨中央的十字架告罪般地发亮。那些门扉闭合消散,群星静默,如同闭合的瞳眼。

 

 

世界天翻地覆。

 

联邦历1506年,卡兰多来到现实,一夜之间元素与神祇降临于世,无数人因共振失败而死去,无数人因共振完成而蜕变,秩序崩溃又飞速地重组,联邦政府依然屹立不动,新的部门建立来掌管控制。

卡兰多的变化还没有被彻底接受,那些幻想首次跳出书本来到现实。曾经的想象,曾经的读物,曾经的故事,瞬息之间跳脱出纸张,而作者不再注视,血液渗透尸骸。

 

-

 

The oldest and strongest emotion of mankind is fear;And the oldest and strongest kind of fear is fear of the unknown.

人类最古老、最强烈的情感是恐惧;而最古老、最强烈的恐惧,是对未知的恐惧。

- H.P. Lovecraf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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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天飞挥手示意侍者,王震在他对面翻看文件,高档酒店的玻璃幕墙折射出光斑,从高层眺望甚至可以一览城市的全景。侍者安静而利索地收走餐具,微微鞠躬后告退。他呷了口咖啡,无糖无奶,就算喝习惯了清咖也苦得他眉头一跳。他搁下杯子,陶瓷碰撞发出轻响。这一波基本已经洽谈完毕,王震绕世界飞了一圈又飞回东南亚,天王集团在巨变之后事物愈加繁忙,贸易协商与利益沟通,因为飞羽以及他们所拥有的资源。

 

“王叔。”曾经为影子的青年按掉系统栏的提示,异能者、冒险者、或者说是卡兰多适格者,一旦登记个人终端会强制更新为新系统,内容包括环境检测、任务交接以及必不可少的监视系统——当时反对声如浪,最后风声平息,不过政府也做了修改,任务时段开启监视,而平时仅配备定位功能。系统一小时一次检测周围环境,它说空间波动与魔力流一切正常,底下数据罗列了一排,“接下来的行程是?”

 

王震签下名字,头也不抬,“去墓园。”

 

他手还是顿了一下,三年里他们某种意义上对魔法旋律讳莫如深,飞羽避而不谈,而大众像是忘记了这个人,尽管他们还记得飞羽的赫赫凶名。早些年去扫墓的时候杨天飞原本想送点东西,他站在王陌的房间,黑白灰的简约风格,现在看起来像极了死寂逼人的坟墓。他只记得小陌喜欢看书,而他的口味、他的爱好、他生活的小小习惯,杨天飞却丝毫想不起来。卡兰多带走了王陌的大量时间,他除了表现出对飞羽极端的爱护和偏心之外,其余都烟消火灭,他站在花店里面对那些繁花,张口却不知道买什么。

 

葬礼那天飘着雨,他撑着黑伞沉默到送葬的人群离散,飞羽有来,也游离在人堆边缘。人散了之后他一言不发地合上伞,伞面弹出的水渍很快消融。雨势不大,仍足以把人淋得湿透。雨水沿着脖颈向下滴,晚冬早春的寒意同雨水一同深入骨髓。他刘海黏在皮肤上,发梢戳着眼角,而杨天飞只觉得冷,浸入四肢百骸的、仿佛没有心脏的寒冷。

  

他给王震披上外衣,安排的司机还在赶来的路上。总裁一张张确定好文件,突然道:“你到底对小陌怎么看。”

“……”他哑然失声,不知如何回答,“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电梯飞快向下,照明的暖黄色灯光打在镜子上,适格者听见优良隔音后的噪音,听见身为长辈的无奈叹气。“站直。”王震说,拍了拍他的肩,“小陌和你们的事我不了解,我也不了解小陌到底在想什么……”电梯门打开,自然光透过缝隙投入狭隘的隔间,王震人到中年,鬓角斑白,妻子早亡,独子早亡,一介总裁孤家寡人,脊背依然挺直,“小陌不会希望你这样。”

索马尼亚磁悬浮轿车疾驰过街道,杨天飞坐在外侧王震坐在内侧。他揉摁着太阳穴,些许疲惫浮现。杨天飞递给他水,他摆手说不用。青年问是没休息好吗?他说不是,只是有种莫名的心慌。

他频繁地梦见一艘游轮,白色的钢铁巨兽破开海浪,从内部浸出鲜红的燃料。梦境起始于他和杨天和登上船只,仓促截止在一天后的侍者面容。王震谈论那些景象,只言片语,杨天飞支着下巴想了一会,蹦出来一艘游轮的名字。可是那辆游轮压根没有起航,因为设备需要维护。

 

“上了年纪吧。”王震结束话题,时间在他脸上留下痕迹,他合上眼休息,不详的预感越来越严重。杨天飞在一旁眯起眼翻阅自己的记忆,一股违和感骤然升起。他还没来得及捕捉,车辆的急刹和刺耳的警报一同响起。终端响起冷漠的女声,“时空连续带出现异常,时空曲线错位,重复播报,时空曲线错位,请适格者尽快集合,目标假定——”

 

轿车横在道路中央,车门被杨天飞一脚粗暴踢开。适格者很快武装,阴影的长剑握于掌中。他还没有看见小于120°的烟雾,那种凝视感率先到来。个人终端弹出小地图,几个绿点飞奔而来,还都是好友,一个刺天一个死亡刀锋。这是约好了吗?他在内心吐槽了一句,额角沁出点滴汗水。倘若是别的都好说,偏偏这个是针对目标而来,为了控制伤亡绝不可以随意疏散群众——所以,目标是谁?

 

他听见犬吠。

 

“目标假定——廷达罗斯的猎犬。”

  

街道的某一个直角溢散出了浓雾,未可名状的怪物在浓雾里探出头,现身于他的背后。杨天飞率先回头,眩晕的瞬间就意识到到底谁是目标。为什么会是他,为什么会是王震,明明只有时空穿梭者才会被猎犬追随,而王震根本没有接触到克苏鲁世界的机会——那艘游轮?

 

“王叔,别看。”理智判定对于普通人几乎是致命的,虽然不知道那艘游轮那个梦境又是那个作者一拍脑子或者自然诞生的模组,目睹猎犬之人会被猎犬追逐直至死亡,除非击退或者击杀——人类,即使是适格者也做不到击杀,这就是那些作者的“设定”——更操蛋的是在拥有适格者的同时,这些怪物的能力也比故事中增强了不少,习性也有所改变,例如每次出现必将到来的屠杀。

死骑匆匆赶到,铠甲上狰狞的骷髅眼眶中灵魂之火簌簌而动,一身板甲把他包得严严实实,“退后,躲好。”他言简意赅,属于克苏鲁世界的怪物就像是卡兰多的野外BOSS,随玩家实力而更新,索性三年而来未曾有古神降世,否则这个世界至少玩完1/4。

 

但是猎犬没有攻击。

刺天一刀已经下去,光凭手感已然可以确认击中,而怪物只是对着虚空龇牙咧嘴,雾气涌动仿佛有回缩的趋势。

  

——有什么东西要来了。

 

“——刺天闪开!”

 

刺客后跃跳开,奇诡的门扉浮现于高空。一个人影笔直坠落,激起一片尘土。属性最高的死亡刀锋甚至没有看见他是怎么动的手,那个人形在灰尘中站直,剪影投射在所有人的视网膜上。他提着一把巨大的古朴繁琐的银色钥匙,钥匙尖端将廷达罗斯的猎犬钉在地面上,同时无数的小门里射出的锁链把猎犬捆得严严实实,禁封了这一片区域的时间和空间。一条漆黑的细蛇从白袍的阴影里钻出,眨眼之间体型膨胀将猎犬一口吞下。

于是那个“人”转过身来,面对错愕的四人,遥遥伸出手,五指曲张。

  

兜帽早已在之前的直降中滑落。

 

白色外袍下的身姿。

 

绘有银色纹路的眼罩遮盖住大半张脸,那个“人”脖颈上服帖地带着颈带,黑色的绸带做成圆环柔软地箍在苍白而纤细的颈部。颈带下另一条缎带同样的紧贴,在喉结处交叉,锡银的玄奥菱形纹章盖过重叠的布料。纹章之上拴上微长的银链,短暂的隆起后接在锁骨中央的纯白十字。
他大抵只是随手披了一件宽松外袍,白色的袖管上满是血渍,洞开的门扉里还传来人类的惨叫。蛇——鬼知道它是什么东西——又盘上“人”的躯体消失在阴影里。凭借良好的视力他看到对方漆黑内衬。一字肩的款式使得对方露出大片大片不见天日的苍白肌肤,连同血色一道失去,胸膛处裁出V形。颈带在交集后变得松垮,像是要束住青年躯体般向下延伸,然后固定在布料翻折的肩袖口之后绕至背后,缝合在脊椎处的领口上。但凡交集处都以银色的宝石点缀,所有叠合像是钉子刺进血肉,看不见丝毫的空隙。
那些能飘动的黑色布料中央都有一条鲜红纹路,静止时如同暴露无遗的淋漓伤口,以及密集的缝合痕迹。

 

现在杨天飞知道他这些年来的违和感来自何处了。

 

王陌站在他面前,他认出了王陌,而他闭上眼,丝毫描绘不出对方的眉眼。更为恐怖的是他看着王陌,所有的回忆和认知都展现出错误的本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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