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来吃糖
意识流
陌信
OOC
非常短
祝阅读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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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时战事初歇，刚从战场退下来的两人周身都萦绕着淡淡的血腥气。法师盯着那片血色阴云的方向很久，漆黑的眼眸中杂乱的情绪翻滚不定。待到他们在旅馆坐定，沉默了一路的法师突然开口。
“我死过一次。”
他修长而又骨节分明的手捧着透明的玻璃杯，指尖不断摩挲着冰冷的杯壁，像是没看见牧师吃惊的神色一般继续说下去。
“在我死之前，我有一个很好很好的朋友。”
“那时候年轻气盛招惹了一个大人物，整天被人追杀，他一直护我守我，可是我还是死了。”
手指不知不觉间加大了握着杯子的力度，指尖由于过度用力而开始发白。
“人死之后灵魂散的很快，即使心脏被被刺穿的致命伤也没让我多痛苦，只是被刺中的时候都点疼。”
“那时我以为我真的就这么死了，像死去的普通人一样魂飞魄散，与别的灵魂碎片合在一起成为一个全新的灵魂然后再去轮回。”
法师撇过头去，轻笑了一声。
“可是我又活了过来。苏醒在一切开始之时。”
“…诶？”
他点着自己心脏的位置，笑着说：“很不可思议对不对，毕竟心脏被穿了个洞。”
“别露出那种表情啊信仰。”黑发的法师转过头看向信仰虔诚，被黑色手套包裹的手指轻轻压在信仰虔诚的唇上，“也别打断我，也许这次以后我也不敢说了。”
他依旧在笑。
即使法师用与他无关的，风轻云淡的语气诉说着一切，故事被压缩到短短的几句话，信仰虔诚也能从中听出那些年里他的艰辛不易。
牧师几乎可以想象的出他在无数个血腥气四溢的夜晚舔舐着狰狞的伤口，黑发因飞溅的血液而黏在一起。
可是魔法旋律坐在旅馆的木质椅子上，信仰虔诚坐在他旁边，看见他的侧脸与唇边的一抹缥缈笑意。
“我以为重生大抵是一个亿万分之一的奇迹，却没想到其实是一个注定。”
从窗棂照入的明媚阳光显得室内窗明几净。魔法旋律的手搭在木质的桌上，被烘出的暖意从指腹蔓延入体内。他低头去看古老的木纹，目光却游离着不知看向何物。
“他…我看见他因为我的死讯哭了很久，然后擦干眼泪踏上行途，先是奥尔兰多，再是荣耀堡垒。从卡兰多到负极位面，再到星界。”
“我一开始不知道他在干什么，后来我才明白。”
“他把我灵魂碎片从无数亡灵中一枚一枚地翻找而出，再一片一片地拼凑起来。”
“然后他用了我不知道也无法知道的代价，复原了我的灵魂，把我那脆弱得不堪一击的灵魂扔到了时间长河中。”
法师早早地就布下了结界，于是室内只有他的声音在不疾不徐地回响。他并不擅长讲故事，可他还是想告诉信仰虔诚一切。
有段时间他断断续续的做梦，梦里的牧师总是只身一人一身白袍，行走各地极少停歇。一直澄澈而温柔的棕色眼眸深处不知何时弥漫起了一层惆怅。他有时会因黑袍的法师而停步，棕瞳里明灭的水光不知是在看向何人。
梦里的信仰虔诚总是执着地在找什么，偶尔他会露出难得一见的脆弱神态，像是什么东西彻底在他心中碎掉。
最后牧师手中的灵魂温润闪耀，发着白光的灵魂与血迹斑斑的牧师袍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然后他松开手，金色的洪流将一切吞噬。
“他是我的挚友，是我最重要的人。”
说完魔法旋律摇了摇头，黑色的眼眸直接对上了信仰虔诚的眼睛。
此刻他终于收敛了笑意，神色郑重。
信仰虔诚的心跳突然开始加速。
魔法旋律很少露出这种严肃的表情，大多数时候都是由于暴怒或者犹豫不决。
但今天他已经是第二次这样了。
这是第二次，第一次是在之前的战场上。
刀光剑影，厮杀声震天。身侧的蔚蓝色护盾在自己的法术盾破碎之后从未消失过。
“不仅如此”
法师站起身，微微阖上了眼。
信仰虔诚的棕眸睁得越来越大。
“我喜欢他。”
“嘭——”
玻璃杯砸到了地上，碎成一地的残片。水珠在碎片上苟延残喘，映出两人交织的身影。